第四话 火焰陷阱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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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节

古音在老狼王带领下翻过狗头山、穿越盐谷、遭遇拉贡族并被俘虏的两天前。

那场将古音吹到狗头山并导致他失去意识的沙尘暴，同样阻挡了蒙古军，使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。

风暴的中心相当靠东，所以和把古音吹上高空的强风相比，他们遭遇到不过是余波一样的风力。

不过即便如此，对蒙古军来说也足够烦人的了。因为时间紧迫，也不顾上挑地方，只能就地架起公女的帐篷。士兵们则互相依偎，把睡觉用的毯子包在头上抵挡强风和那些倾盆大雨般降下的沙子。

「狂顶它个肺啊！」 

军中到处都能听见嘀嘀咕咕的抱怨和咒骂，嘴上没骂的那就是在心里骂。

「我们蒙古军为啥费这么大劲，非要占领这种被诅咒的怪物老巢啊？」

「这话可不敢说，让人听见了以为你要造反呢。」

「造反就造反。你听听这鬼哭狼嚎的风声，还有沙子打在皮革上好像下暴雨一样的声音，这鬼地方哪是让人待的地儿？老子真特么受够了。」

「谁不是？你以为我很过瘾啊。可我们是蒙古的士兵，为蒙古奉献生命，是我们的义务啊。」

「只要是为了蒙古，我随时有战死沙场的觉悟。我看谁敢说老子怕死。问题是在这里被沙尘暴活埋，再要么被那些恶心吧啦的吸血怪物当点心吃，那死得也太憋屈了吧？蒙古的勇者要是这种死法，死也不会瞑目啊！」

「太特么对了。李根队长死得冤啊，那么年轻勇敢的一个好人，竟然被史莱姆活活吸干血而死，太没天理了。」

「李根小伯爵被史莱姆吃了——这话等回了阿尔旺城，谁敢去跟李华德伯爵说？」

「啊啊，真的受够了。这种被诅咒的大地，还不如被铎戮一把火烧光算了，连同塞姆和那个豹头怪人一起，渣子都别剩下才好呢！」

「你看看，你还说我呢！嘿，你听，有什么声音随风传来了？跟鬼叫似的！」

「沙漠狼的远吠吧。」

「咳，真特么晦气！」

风暴肆虐的时间约有三转，当它平息远去后，周围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。

然而沙尘暴还没平息期间，个别敬业的暴吞鼠、沙蛭、巨蚁狮还在真.顶风作案，突然从沙子里窜出来，数名蒙古兵和马匹不幸成为猎物，留下凄厉的惨叫消失在沙海之中。虽然也有同伴伸着手努力想要拯救他们，但是在那剧烈的风暴中光是睁开眼睛就有可能被沙子打坏眼睛，最终谁也无能为力。

还有一次闹出了相当大的动静。当时一圈人围了个稀稀拉拉的阵型，没想到中间的沙子突然陷下去了，成了个漏斗型，巨蚁狮的白里透蓝的恶心触手突然窜出来，五个蒙古士兵被拽了下去。所幸他们疯狂劈砍触手，最终逃出生天。

由于沙尘暴的影响，明明还是白天，但天色已经昏暗得像傍晚一般的沙漠，俨然成了妖魔鬼怪横行霸道、嚣张跋扈的人间地狱。

那些怪物令人难以应对，比塞姆族的袭击更防不胜防、令人丧气。所幸塞姆族似乎也因为这场风暴无法行动，直至风停了，他们也没发动过一次袭击。当清冷的星辉点缀夜空时，人们总算松了一口气，甚至都忘了塞姆族随时可能偷袭的恐惧。

夜幕已完全降临。虽然这次为了躲避风暴而匆忙之间原地驻扎，导致没来得及像平时夜营之前几乎如同掘地三尺、开荒犁地般确认一遍地下是否有乱七八糟的危险生物的巢穴，现在他们的状况还称不上十分安全，但当那些折磨得耳朵生疼的鬼哭狼嚎、打得眼睛睁不开的漫天狂沙平息之后，至少心理上觉得安全了一大半。

士兵们领到粮食配给，哨兵也按在计划轮换放哨。沙尘暴肆虐期间，指挥官们一直待在公女的帐篷里开会，这会儿总算开完了。随着侍童撩开门帘，队长们陆陆续续离开，返回各自队伍。

「会上说什么了，大队长大人？」

马鲁斯伯爵带着副官加兰斯回到突尼多的蓝骑士队伍后，亲卫队和各位中队长马上围了过来，其中自然也有艾鲁。

「唔。」

马鲁斯伯环视众人。

「给所有骑士多发点粮食，让他们抓紧时间轮流休息，武器的保养也别落下。明天总算来大活了。」

「什么大活？」

「我们不打算再容忍塞姆族了。之前为了避免穷追敌寇，重蹈李根队的覆辙，我们一直被动防御塞姆族的奇袭，他们撤退的时候我们也几乎没有追击。但继续这样打下去，情况也不会好转。所以——」

加兰斯接过话，替伯爵继续传达会议精神。

「所以刚才的会议终于决定，明天日出同时，发动最终决战。如果明天再遇到塞姆族的奇袭，这次我们要全面反击，如果他们撤退，我们就一口气追到底，一直追到他们的老巢，把他们收拾干净。诸位，惊不惊喜？明天总算能出一口恶气了！」 

中队长和小队长们顿时一阵欢呼。

还没等副官吩咐他们回去传令，那帮猴急的家伙已经一溜烟跑回各自的部队了。片刻后，营中各处充满战意的欢呼声此起彼伏。

蒙古士兵们由于长时间的被动防御，早已意志消沉，越沉越深，深深太平洋底深深伤心。突如其来的好消息，令蒙古远征军全体士兵心潮澎湃，动作也变得虎虎生风，如同苏醒的狮子甩着脑袋、舒展四肢准备雷霆出击。一众军人急不可耐、摩拳擦掌，马匹嘶鸣、剑刃打磨、交头接耳、高声谈笑，一时间整个营地如同集市，生机勃勃、喜气洋洋，每个人恨不得下一秒钟太阳就biu~地一下升起来。

艾鲁一副也要赶着去做准备的神情，身体却一直在马鲁斯伯爵附近晃悠，正好跟伯爵对上视线后，小碎步跑过来厚着脸皮好像跟人家很熟一样的口气打招呼。

「队长大人，恭喜啊！」

奇怪的是，虽然马鲁斯伯爵的提议被采纳了，却不是很开心的样子。不过看见艾鲁讨人喜欢的黑眼睛滴溜溜闪闪发亮，他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。

「艾鲁啊？你小子，莫名其妙的，仗还没开始打呢，恭喜个啥？」

「哎呀，那不是全靠了队长大人的提议，才有了这场总攻击嘛。不但获得满场一致赞成，公女殿下也大为赞赏，所以才任命您当先锋，这不是建功立业的大喜事嘛！」

「但是有件事，我还是放心不下。」

朝气蓬勃的艾鲁说话的方式，总是令马鲁斯伯爵莫名心生喜爱。如果是更年轻的上级，肯定会对部下这种厚脸皮自来熟的风格反感。不过马鲁斯伯爵倒是从精神抖擞、甚至有点狂妄的艾鲁身上，看到了多年未见的留在陶洛斯的长子。

马鲁斯伯爵四处张望找加兰斯，不过那位忠诚的副官忙着为伯爵的出击做准备，已经赶去对部下们做安排了。

「放心不下？是什么事呢？」

「这场沙尘暴啊。原本我打算提议的，是现.在.立.即.发动反攻。因为再这么打下去，我军士气会受到严重影响。当然做好准备，确保无论塞姆族何时发动偷袭，我们都能立即反击也很重要——但更重要的是我方主动出击，无论如何也要把战局的主动权从对方手里抢过来，不能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！可偏偏这种时候却刮起了沙尘暴。等风停了天也黑了，我们被迫多扎营一晚，总攻击发动的时机也变成了第二天早上，这可是会贻误战机的。」

「塞姆族又不会一夜之间凭空消失，再说到天亮也不过还有五、六转时间而已啊？」

「他们是不会凭空消失。但如果换了我是塞姆族的指挥官，能看懂战场的局势，明天就绝对不会发动奇袭，找个地方死死躲起来，让攒足了劲儿想要一鼓作气分出胜负的蒙古军，一拳打在空气上。唔，必然如此。打仗最痛苦的就是在己方士气高涨的情况下一直白白等待。本来今天早上天亮的时候我们已经打算向四面八方派出斥候，侦查塞姆主力的动向。结果正好那个时候就起沙尘暴了。那个时机实在是太巧、太糟糕了，简直好像特意跟我们作对一样，所以我才一直放心不下啊，艾鲁。」

「可是队长大人，塞姆族总不可能有召唤沙尘暴的法术吧？肯定是巧合罢了。」

「艾鲁，听好了，我教你点儿有用的。」

马鲁斯伯爵切换为教官模式。

「虽然分析战争的趋势也很重要，但能够用自己的肌肤去感受空气和气息，是更为重要的能力。战争，本身就是一头生物，而且喜怒无常。说不定一个小小的因素，可能在我们看来是微不足道的，却能让它瞬间翻脸不认人。哪怕只是天气，或者某个偶然事件——不，正是那种情况，比所有的人为因素影响都更大。战争是生物，必须听懂它的呼吸——凡是无法领悟这一点的武将，哪怕能把亚历山大的兵书倒背如流，充其量也就是会纸上谈兵，离名将还远得很呢！」

「学到了，我一定好好记住。」

艾鲁一脸严肃点头称是。

「不过队长大人，我们现在这个情况，应该还是您多虑了吧。要是老天爷真的帮着塞姆族，刚才他们就应该乘风来偷袭才对啊。而且我军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，等明天傍晚的时候，所有麻.烦.就彻底解决了，到时候我军就会成为诺斯菲拉斯的新主人啦！」

「希望如你所说吧——」

马鲁斯伯爵似乎突然忘了身边的小伙子是来自阿尔贡队的艾鲁，而不是亲儿子马里乌斯子爵，眼神向远方聚焦。

「老头子还是年纪大了啊。」

老伯爵看着黑夜中那片基本不可能藏着塞姆族伏兵的起伏沙浪，低声呢喃。

「以前不管打多艰难的仗，我都从来没产生过这种想法——可这次诺斯菲拉斯远征出发以来，不知道怎么的总想这事儿。也不知道碧波白影的突尼多城那座主塔楼，我还有机会见到吗？远在陶洛斯的金碧辉煌的金蝎宫，还有五王塔顶迎风飘扬的戈尔黑狮子旗、蒙古的金蝎旗，我还有机会见到吗？我那十六岁到陶洛斯参军的儿子马里乌斯，我还有机会见到吗？今年他就满二十了，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服满兵役，离开王宫亲卫队，像阿斯图里亚斯和小李根一样当上中队长了......」

马鲁斯伯爵的声音越来越小，直至戛然而止。

艾鲁一言不发，默默仰望着伤怀的老队长。黑色的双眸中，闪烁着某种奇妙的感情。

马鲁斯伯爵从伤怀中清醒过来，对艾鲁微笑着说。

「去吧。」

老人抬手命令。

「你不是还得做好出战的准备吗？别担心，蒙古必胜。就算老头子我无法再亲眼看到突尼多和陶洛斯，但你们这些年轻人要不了多久，就能精神抖擞回到蒙古了。」

艾鲁再次以那感情色彩难以描述的眼神，回头看了一眼马鲁斯伯爵，便返回了自己的马匹身边。不过他并没有纠结太久，很快就把一切抛诸脑后，躺在马匹旁边，用皮革披风裹着自己的脑袋，把毯子抖掉沙尘后卷起身子来，倒头呼呼大睡。考虑到明早就要发动的总攻击，现在正需要抓紧时间养精蓄锐。没过多久，亢奋的喧嚣声变得零零星星、若有若无，蒙古全军大部分士兵进入了梦乡。

一夜过去，太阳将出未出时，士兵们早已精神抖擞地醒来，各自进食军粮补充体力。

想到漫长的辛劳终于要迎来收获的时刻，行军至今积累的疲劳也奇迹般从他们布满灰尘的脸上一扫而空。

那是和豹头战士古音在狗头山和老狼王共同迎来的同一个早上。

当然蒙古军对此一无所知，将士们都以为古音还和塞姆族待在一起策划下一场奇袭，个个心怀仇恨，暗自期待亲手斩下他的首级扬名立万。

在天色即将亮起前的最后一刻，蒙古远征军五千骑士、以及步兵队和弩兵队共五千人，早已在各自小队长面前列队完毕。

率领小队长的中队长们列队在更前方，而他们的更前方则是带领亲卫队的各部队大队长。

蓝、红、黑、白，四彩缤纷的铠甲点缀于诺斯菲拉斯的白沙画布上，阵容肃穆的蒙古远征军和渡过那遥远的喀斯河畔时相比，人数已锐减三分之一，仔细看看会发现他们的铠甲、头盔、披风的下摆，无一不是风尘仆仆。但他们的精神面貌却毫无衰减，仍然和刚出发时一样威风凛凛。

「肃静！」

随着队长们的号令声响起，马匹的刨地声、嘶鸣声也渐渐平息，当军阵完全安静下来时——

「公女殿下万岁！」

「右府将军阁下万岁！」

在全军爆发出的巨大的欢呼声中，蒙古公女、右府将军、远征军总司令官阿芙涅莉丝大小姐款款而来。一万将士目睹她轻盈地踏上了高高的讲台、傲然而立，布隆、林特俨然青龙白虎侍立左右，晨曦映照得阿芙涅莉丝雪白的铠甲流光溢彩。

然而比镶嵌了宝石的铠甲更璀璨夺目的，是未受头盔遮掩的秀发，在她两肩潺潺而落，宛如金色瀑布。

一万蒙古兵鸦雀无声。那犹如胜利女神的雕像活过来一般、娇艳中带着凛冽、器宇轩昂美丽动人的身姿，令他们茫然失神。

「勇敢的蒙古士兵们！」

阿芙涅莉丝开始演讲了。她的声音澄澈嘹亮，像是要传遍沙漠的每一个角落。

「你们辛苦了！感谢你们的忍耐！也许你们感到好奇，为什么我军被塞姆族反复骚扰，却一直没有发动反攻，可能已经憋的牙都痒了吧！

不过，我们的隐忍终于结束了！将士们，亮剑的时刻到了！诺斯菲拉斯不过是纸老虎而已！将士们，蒙古的勇士们！进攻才是我们最大的力量！打倒塞姆，荡平蛮族！在这片土地上，插上我们蒙古的旗帜吧！」

「哦！！！」

一万人同时炸响的怒吼，震撼得沙丘瑟瑟发抖。

「蒙古万岁！」

「蒙古万岁！」

「公女殿下万岁！」

「公女殿下万岁！」

「蒙古必胜！」

「荣耀属于乌蒙古！」

巨大的欢呼声持续爆发。

阿芙涅莉丝听得一脸满意。随后潇洒地一甩披风，不待侍童搬来台阶，便从讲台上轻轻跳落地面。白骑士菲尔德力克赶紧凑过来。

「菲尔德力克。」

「在。」

「准备完毕就立即开拔。如果停在原地等塞姆来进攻，我军好不容易激励起来的士气就泄了。按原定计划，向东行军，如果遭遇塞姆族就一口气歼灭他们。斥候队全力搜索塞姆村落的位置。」

「遵命。」

「通知先锋马鲁斯队立即出发。今天谁负责殿后？」

「是唐卡德的黑骑士。」

「好。我也去准备了。」

阿芙涅莉丝飒爽地一路走去，美丽的秀发如同自带灵性，随着她的步伐轻盈跃动、左摇右晃、熠熠生辉。

真美啊。菲尔德力克目送公女离去，心里不禁感叹。

（得见如此美发，确实不枉此生。可是在这场艰苦卓绝的远征里，光是为了大小姐一个人的吃穿用度，那些柔软的床铺被褥、替换的衣服、专供的饮食，就耗费了白骑士步兵的一个中队来搬运。而且在这片一滴水都找不到的沙漠里，为了擦拭她那白嫩手脚上的灰尘，为了清洗她那金光闪耀的秀发，一次消耗的净水都不知能让多少士兵喝上多少天啊！）

阿芙涅莉丝突然回头一瞥。菲尔德力克慌慌张张赶紧跑去传令了。虽然在女生爱美那一点上她未能免俗，但与此相对，其他方面好像报仇似的变本加厉严苛冷酷。这一点作为亲信，没人比他更清楚了。（布隆＆林特：还有我们呢）

众人各自忙碌之中，马鲁斯队前端人员已如一条巨大的蓝蛇迤逦而行。

开拔后的营地留下了满地篝火残渣或各种废弃的垃圾。既然他们已经转变为追击者，清除痕迹的善后工作就多此一举了，反正也没有景区保安来罚款。

来自阿尔贡队的艾鲁见先头部队已经开拔，慌忙准备上马，并皱着眉头盯着手里一粒彻底晒干的芭莎果。

「这颗芭莎果肯定被铎戮诅咒了。」

他嘴里嘀嘀咕咕。

「辣得要死，舌头都麻了。后勤的人搞毛啊，想毒死人吗？」

「毕竟是干果嘛，肯定比不上名产地奥达茵刚采的那么好吃啦。」

「那么难吃别吃了，仍了呗。」

战友们你一言我一语搭腔。艾鲁苦着脸，好像很心疼似的盯着果子看了很久，发现差不多轮到他们的部队出发了，便慌忙翻身上马，一狠心把那果子扔到旁边还没熄灭的一堆篝火之中。

看来那果子确实干得很透，刚扔进火里就发出噼啪一声，随即哧——地喷出一股浓烟，仿佛一条美丽的橙色长蛇，向蓝天蜿蜒攀登。

「叼它个嘿涅？」

艾鲁一脸懵逼。

「我说味道不对，这特么哪儿是芭莎果啊，明明是发烟草果！艹！开什么国际玩笑，这玩意儿吃了会死人的！我要去叼死那帮后勤！」

「可能是分装的时候不小心把传令兵用的东西混进去了吧。」

战友们见艾尔气得鼻子都歪了，一个个咔咔大笑好言安慰。烟柱还在寥寥升起，越升越高。

「不过这可咋搞？发烟草的果实要用水彻底浇透才不会冒烟，这样下去我们的位置会暴露给敌人的。可是上哪儿找水啊？」（菲尔德力克：大小姐洗过头的要吗）

战友们慌忙露出事不关己的表情。这可是沙漠里，配给的饮用水可是很金贵的，每一滴都可能生死攸关。

「没事儿，别管它。反正我们要跟塞姆决战了，他们要是看见了主动打过来，还省了我们的工夫呢。」

其中一名蓝骑士如此安慰艾鲁。这时候他们已经快要落后队伍了。

中队长看到那条烟柱赶来询问，听罢缘由一笑置之，也命令不必在意。反正一颗发烟草果而已，等它烧完了自己就灭了。

此时蒙古军从将校到步兵，一个个斗志昂扬，摩拳擦掌，唱着蒙古军歌大踏步前进。唯独马鲁斯伯爵面色微有不善，但还不至于让部下们察觉到。

橙色的烟柱如同蜿蜒的达尼因水蛇，斜视着弃自己而去的蒙古军，高高飞上蓝天。

4卷4话1节完

剧情小结

蒙军扎营避沙，折数人。是夜伯爵念子，亲授兵法。翌日卯时，公女战前动员，群情激昂。近侍腹诽其奢靡。遂全军开拔，细作借故焚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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